10. 第 1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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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作息规律，还从未出过远门的少女来说，调作息，属实是个痛苦的大工程。

于是为了不让自己大白天在酒店就这么睡过去，艾德琳干脆地带上自己的从者外出逛街。

——明明圣杯战争开始在即，然而这一对外来组合却毫无紧张之意，甚至还在冬木市的街道上悠闲地散步。啊呀，若是被其他组的参赛者知道了，恐怕会将他们视为怪类吧。

当然，少女敢这么做也是有相应的底气的，“天才魔术师”可不是什么光说得好听的名头——第三位阶·典位（pride）之名，恐怕在这一批的参赛者中，也是佼佼者。

艾德琳在冬木走了几步，就有多少只潜伏的使魔在她的术式下无声地灰飞烟灭。

一般来说，当一位女性在心情不佳，又有着充足的物质支撑的时候，她往往会选择以逛街购物的方式疏解情绪。

更何况离家匆忙，艾德琳本就打算在本地采买些生活用品。

于是冬木市的几条繁华商业街内，许多铺子都有幸接待了这位出手阔绰的大顾客——

先是甜品店，材料、手艺，还有外形，每一样都能收到她的刻薄点评；

然后是珠宝首饰，即便店员捧出店内最名贵的金银宝石，也没能博得其青睐一瞥；

接着是服饰门铺，然而不管是高奢还是日常门店，少女仅仅是扫了一眼，就不感兴趣地转身离去；

继续是书店，异国的书籍所使用的自然并非她所熟悉的母语。即便如此，艾德琳还是挑剔地选了几本，沉甸甸的收获自然是一由身后的骑士负担；

最后的目的地是玩偶店——谢天谢地，这次她终于不再为难身后已经空不开手的随行者了——少女直接选定了十几个大小不等的玩偶，留下了酒店的地址后，便有店员帮忙送过去。

虽说这位显然是出身非凡的少女挑剔又刻薄，但不管走到哪里，她给出的小费都慷慨到令人目瞪口呆，略加挑剔过后仍会勉为其难买上几件，似乎对她来说比起确实心悦，更多的不过是给店家面子而已。

故而哪怕这位“上帝”始终表现得冷淡寡言，值班的生意人们也十分乐意为其服务，纷纷殷勤又恭敬地一直将她送出店外。

··

冬天的白昼短暂，似乎转瞬之间，天幕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。随着街道上的行人逐渐少了，艾德琳也松了口气——不知为何，不管再怎么遮掩，两人所到之处，总是最为惹眼的存在。

她懒得思考原因，多想也只是浪费精力：反正肯定是要怪到那个无论走到哪，都散发着魔性魅力的servant身上。

某种意义上一样是对自身优越外貌毫无自知的御主，就这样轻松地把责任全都丢在了自家从者身上。

入夜之后，气温便开始下降得厉害。华灯之下，少女被冬日寒冷的北风吹得眯起了眼，

“啊，忘记买围巾了……”

不过对于魔术师而言，保暖魔术可要比外衣好用得多。

术式展开，身体随之被暖意包裹。艾德琳满意地点点头：不错，这样就万无一失了。

……

——松懈的报应来得与夜风一样快。当夜，少女便发起了高热。

··

只要魔力的供应充足，servant就无需睡眠。

尽管master并没有要求迪卢木多需要巡逻或是守夜，甚至还无情地把他关在了门外，但目前姑且算是正急于证明自己的忠心骑士，还是以灵体化的姿态在无人的街道上夜巡，观测着周边的魔力波动。

或许是圣杯战争还未开始的缘故，夜晚静谧极了。然而体内那忽然不稳定的魔力供给，却让lancer产生了担忧。

迪卢木多几乎是立刻决定违背主君那要求他不得靠近的命令。解除灵体化后，骑士悄无声息地跃在酒店的阳台外。

阴影顺着月光投落，在玻璃上映出他的轮廓。就算隔着一层玻璃，骑士也仍然毕恭毕敬地单膝跪地，没有半点抬头的意思：

“master，我感知到体内的魔力有波动，请问您这边是出现了什么情况吗？”

“……”无人回应。

这绝不是距离或者隔音的问题。master和servant之间有着契约联系，一旦解锁了心音，交谈甚至足矣能跨越空间传递。

——所以，他的主君为何没有回应他？

迪卢木多耐心地在门外又等了一分钟，三次呼唤之后，他终于站起身——然而就这么平静又轻而易举地掰断了阳台的门锁。

“刷啦——”

随着阳台门被人轻轻拉开，夜风也随之涌进屋内，名贵的落地窗帘随风而鼓动摇摆，原本被遮挡在外面的月光趁机倾斜泄而下，在无光的地面投落成华美的鳞波。

“……失礼了。”

夜闯闺阁，实在是有违骑士之道，更何况主君还特意命令过自己不得接近。

奈何少女白日那莽撞而大胆的行为，让迪卢木多惊骇不已；而彼时从怀里传来的冰冷体温，更是让他意识到御主身体状况究竟是有多么的脆弱——如今又是这毫无回应的寂静，和体内不再稳定的魔力……他实在是难以放下担忧。

骑士在心中暗下决定：不管之后master会如何责罚他此时的无礼之举，他都会心甘情愿地受下。

至少此刻，他还是顺从了内心那隐隐的忧虑，在无光的房间内行走。

最终，迪卢木多在主卧门前站定。

这显然就是最后的一道关卡了。体内魔力的供给源头，也就是自己的御主，如今就在这门后。

“……主君？”

依然无人回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