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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边的高墙将小巷围在一起,也将此地圈成了一处独立的空间,两人相对而站,清楚的看清了对方的模样。
许知意放缓了脚步,在距离姜莱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。
他曾无数次想过与姜莱重逢的场景,却从未料到是这种情况。
他今日留在府中并未出门,并未打扮,只穿着一身半旧的家常衣裳,头发只是简单的用一根玉簪束起,脸上未施粉黛。
方才一路追逐小白过来,头上跑出了汗,脸上恐怕也有红晕,实在是狼狈。
许知意想着自己如今的狼狈模样,惶恐的几乎想要后退两步,他手指垂在身侧,又背在了身后,微红的指尖捏住了衣角,强迫自己镇定。
姜莱抱着小白猫看向许知意,她以为自己是喝醉了出现了幻觉,于是重重揉了怀中的小白猫一下,惹得小白不满的喵叫了一声。
手中小猫温热柔软的触感是如此清晰,告诉着姜莱眼前这一切都是事实。
姜莱又认真的看了看许知意,像是在确定他的身份。
姜莱与三年前的样子不同,她长大了很多,个子比他还要高了,原本软和的小脸也成熟了很多,她的双眸清澈中还带着些许朦胧,落在许知意身上细细打量,让许知意忍不住后退了一步。
她走上前两步,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,像是要看的更清楚,她之前喊出阿意对方并未应声,姜莱也有点拿不准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。
因为许知意的样子也与三年前不同,许知意原本就是艳丽的长相,现在瘦了很多,艳丽的如此锋利又冷漠,让人不敢相认,“......你是阿意吗?”
许知意嘴唇蠕动了一下,却没发出声音。
三年未见,两人都各有变化,三年未见,两人也都不太敢相认。
两人相对而站,像是两尊木头。
忽然,一声“喵~”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持和尴尬的氛围。
小白从姜莱的怀中跳出来,漫步往许知意的方向走去,贴着许知意的腿蹭过去,又走到了他身后,用软乎乎的身子拱着他往前走。
许知意走了两步,看着自己和姜莱拉近的距离,脸忽然红了,他连忙停住,有些手足无措,“我.......”
小白见推不动许知意,又走到姜莱的身后推着姜莱前进,它似乎很不满两人的推脱,叫声都不再娇滴滴的,而是带着些愤怒抱怨,“喵喵!!”
姜莱看着小白的反应,哪里还不知道对方确实就是许知意。
小白有时候聪明的不像是一只猫,它是绝对不会对不认识的人如此亲近的。
看看眼前的许知意,再想起小白无缘无故又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京城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?
姜莱迈开长腿走了两步,站在许知意的面前,仔细打量他。
三年之后,姜莱的身高竟然比许知意高上那么一点,姜莱微微低头看着他痩的只有巴掌大小的脸,心中莫名发酸。
她到底没问为何小白被他带来京城,也没有提起三年前许知意离开时,她说的相见不相识的约定。
她像是不想吓到什么一样,柔声说道,“好久不见。”
许知意微微仰头,与姜莱双眸相对,他听着姜莱说出的那声好久不见,心中的酸涩涌了上来,他睁着眼睛眨也不眨,像是要把姜莱的样子刻在心上,他就这样大睁着眼睛,眼泪一大颗一大颗的顺着眼角滚落。
许知意仰着脸,眼泪越流越多,哭的越来越凶,偏偏一声都没发出来。
姜莱没想到许知意会哭,哭的还如此可怜,她一下子慌了手脚,扯起袖子小心的给许知意沾去泪滴,见实在擦不过来,慌的把人抱进怀里,拍着许知意的后背安抚他,“好了,好了,不哭了,不哭了........”
许知意也伸着手搂住了姜莱的腰,把脸颊埋入姜莱的颈侧,泪意弥漫。
姜莱感觉自己衣领处的衣服渐渐湿透了,她叹息一声,搂紧了许知意,继续轻拍着他的后背哄着。
小白此时超有眼力见的走开了,它往许知意来时的方向走去。
追出来的白术和白双站在远处,亲眼看着自家公子投入了某人的怀抱,两人对视一眼,在对方的眼神都看见了震惊和明悟。
白双先开口,他张开嘴却没发出声音,只以口型说了一句话,“清溪镇的姜女君?”
白术看懂了他想要说什么,点了点头。
小白站在两人跟前,瞅了瞅两人,蹲在两人前面不动了。
白术也没有过去的意思,他伸手把小白抱在怀里,象征地拦了一下白双。白双同样没有过去的意思,冲他点点头,于是两人站在原地静静地自家公子倾诉完情绪。
.......良久,许知意终于止住了眼泪,他从姜莱怀中离开,低着头不肯看她。
许知意为两人的见面设想了很多的场景,甚至连两人见面的第一句话都设想了很多,可以说是百般精心设计。
可是他从未想过,两人再见的第一面他穿着半旧的家常服饰,粉黛未施,见到人的第一面连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先大哭了一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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