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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爸爸。”门口传来一声惊呼。
那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，梳着羊角辫，小脸被冬天里的风吹得红扑扑的，看上去十分可爱。
她闯了进来，冲沈烨喊道：“放开我爸爸，不准欺负他！”
沈烨看了她一眼，不客气道：“出去！”
“我不！”小女孩不仅不肯走，还冲到尹诚身边，想要推开那两个按着他爸爸的人。
“把她给我丢出去！”沈烨怒声道。
他也不想在孩子面前动粗，也不想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，可……
这是尹诚的孩子。
凭什么尹诚在杀人之后，因为是未成年，只判几年就出来了，然后娶妻、生子、开店，过上了大多数人想过的日子。而季丞却失去了父母，那个被他糟蹋过的女人只能一天堕落过一天，过最绝望的生活，对着那个她和尹诚生下来的孩子又爱又恨。
“你们是坏人！”小女孩被提溜着扔到了外面，哭着要回来，门口被人堵住了，她便哭着捶打那人，“你走开，我要爸爸！”
沈烨被她哭得心烦意乱，侧过脸去，吼了一声：“给我滚，不然连你一起收拾！”
“我不！”小女孩大声喊道。
比起随时随地只会求饶的尹诚，这小姑娘倒是很有骨气。
“乖囡囡，”尹成却不敢拿女儿的骨气去赌沈烨的耐心，好声好气地哄劝道，“几个叔叔跟爸爸闹着玩的，你快走，去邻居家找你凡凡哥哥玩儿。”
“不要，你骗人。”小女孩的眼窝里蓄满了泪，哭着不肯走，“他们在欺负你。”
“没有。”尹诚道，“乖啊，你先去凡凡哥哥那儿，我一会儿去接你。”
小女孩拼命摇头，哭得一抽一抽的。
“搁这演父慈子孝呢？”沈烨冷笑了一声，道，“你也配？”
尹诚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触了沈烨的逆鳞，哆嗦着道：“沈哥，你能不能告诉我，我哪里做得不对？你说，我改。”
“你怎么改？”沈烨笑了一声，“我只是来替人申冤的，可有冤情的那几个人，都不在了。”
这虽然是寒冬里的一天，阳光却特别灿烂，灿烂到让沈烨恍惚间想起了多年前的某个夏天。
那一天，夏至刚过，傍晚的太阳迟迟没有沉入地平线。
陈婧站在小区门口，身上穿了一条嫩黄色的连衣裙，脚上趿着亮闪闪的鞋托，面红耳赤地看着面前的男生。
那男生穿戴得整整齐齐，眉目端正，一脸的正派。他手里捏着一封情书，紧张得手足无措。
相比之下，穿着黑色大背心、花裤衩，踩着人字拖，走起路来歪三斜扭的沈烨看着就像个流氓。
怕自己流氓得不够突出，他吹了声口哨，十分做作地喊道：“呀，情书！”
听到沈烨的声音，陈婧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了大半，竖起眼睛问道：“你不是去打工了吗？”
“打个屁工，老子被炒了！”说到这个，沈烨有些来气，“妈的，嫌我是学生，觉得我不稳定。我还嫌她庙小，容不下我这尊大佛呢！”
“就你，大佛？”陈婧嗤笑了一声。
“那个……”送情书的男生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无视了，不自在地挠了挠头，把情书又往前递了递，道，“想说的我都写进信里了，希望你看过之后，考虑考虑……”
“不用考虑，爸爸我答应了。”沈烨道。
“你有毛病？”陈婧瞪了沈烨一眼，“轮得到你答应？”
“怎么，你还想拿乔？”沈烨充分发挥自己的嘴贱本色，劝说道，“老大不小了，眼看就要奔三了，有人要你，赶紧地……哎哟，我操！”
话没说完，他被陈婧狠狠地揪住了耳朵。
“干什么？你知不知道男人的耳朵只有自己的老婆能揪？”沈烨龇牙咧嘴地说道。
“放心，你这么贱，这辈子讨不到老婆！”陈婧道。
“陈……陈婧。”送情书的男生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。
这两个人真不是在打情骂俏？
“呃，不好意思。”陈婧回过神来，松开了揪住沈烨的手，拍打了一下连衣裙，道，“信我就不收了，我近期没有恋爱的打算。”
“啊？是怕耽误学习吗？没关系，我可以等。等你高考完，等你上了大学，我再……”男生急忙表态。
“不是，”陈婧有些为难，满脸纠结地看了沈烨一眼，道，“你别等我了，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。”
“为什么？是觉得我哪里不好吗？”男生明显是第一次跟人表白，显得既生疏、笨拙，又难缠，“还是说，你有喜欢的人了？”
陈婧咬了咬嘴唇，道：“你别问了。总之，咱们两个不合适。”
说完，她回了小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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