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呼吸有些错乱，巴塞移开视线，下意识抚摸着自己的发尾，看向逐渐被填满的土坑，墨绿色的眼眸愈发幽深，嘴角轻启。
“怎么可能开心。”不过是个开始。
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开来，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，却山遥水远。
【他的妹妹，大概就是那个“代价”。】
脑中回响起秦天的猜测，日川凉觉得巴塞很好懂，比任何人都好懂，他的所有行为，都是为了复仇。
日川凉嘴角翕动，想要敞开天窗说亮话，打破他们之间蒙着的那层壁垒，想要让巴塞放下仇恨就此住手。
“巴塞，你……”
忽然响起的哀乐盖住了日川凉的呼唤，巴塞侧头，只见到日川凉沉默的脸庞。
他劝不了，他能明显感觉到巴塞平静之下的不死不休。
语言有力量，但他早就不是以前的自己，不会还天真单纯的以为，光凭言语，就能够劝说固执己见的人。
日川凉低垂着头，被碎发挡住的橙眸划过冷漠的光芒，他索性坦然承认。
“我阻止不了。”阻止不了你的仇恨，但是，“从现在开始，这里不会有一个人死去。”
巴塞双眸骤缩，眉间流露些许错愕，日川凉语气平静，像是在陈述一件笃定的事实一般。
良久，巴塞看着已经立起的坟堆，尖锐的土堆像是在抗拒蔚蓝的天空，轻声反问道：“是吗？”
“总有一天，埋葬在这里的人，会越来越少的。”
忽然一阵风袭来，天上的白云缓缓移动，遮挡住了落在墓园的阳光，光与影的交界处，巴塞和日川凉各自并肩而立。
…
送葬的人逐渐远去，只有日川凉一直站在山顶，身旁刻着文字的万年青投下树影，将日川凉吞噬其中。
他面前是错落的安村，数以万计的人类在苦苦挣扎，身后的坟堆弥漫着阴森窒息的亡灵在无声哀嚎。
摩挲着粗壮的树干上自上而下的刻纹，日川凉默念出上方的文字沉默良久。
【生命里五彩自染，驱尽灰尘蒙污——尔莎。】
天际的阳光逐渐落幕，半隐匿在山后的黄昏，逐渐将日川凉眼前的所有画面氤氲成为一体，日川凉站起身，晶莹的眼眸却是愈发澄澈。
像是接任的太阳一般，日川凉浑身散发出白金色的光芒，他右手微抬，金光乍现，柔软的指腹触碰到冰凉的一角，随着他缓缓抽出，手中出现一本洁白无瑕的纸质书本。
那是他的武器——录世之书。
…
已经走远的送葬队伍中，巴塞似乎若有所感般，扭头看向光芒大盛的山顶。
下一秒，人们脚下瞬间出现一个巨大的法阵，法阵辽阔，星辰流转，魔法如繁星点点自空中落下，将安村巨细无遗地覆盖。
无人可见，自安村边界起，光芒凝结，落成一个半圆的结界，微光一闪后，消融在空中。
“这是什么？！”
“是那位大人？！”
“突然感到好平静…我们、要被杀了吗？”
周围惊诧和慌乱的议论声此起彼伏，而巴塞身体泛起剧烈的疼痛，难以察觉的几丝黑气自身体里溢出，他脚边的法阵，像被墨渍侵染般化开。
他身体里的力量在逐渐减少，漫天光点的光点也似乎有了目标般靠近巴塞。
天使威光……
——能够让区域范围内的魔物无所遁形，隔绝暗黑魔法的侵袭，处在法阵结界范围内的魔物只要使用魔法，就会被一瞬间锁定攻击。
视野已经有些模糊不清，巴塞没想到日川凉的力量如此强大，天使威光不过是三阶阶魔法而已，就让他如此狼狈。
毋庸置疑，他现在已经暴露了，想到刚才日川凉的态度，巴塞不确定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暴露的，但天使威光分明又是赤裸裸的警告！
可恶！！
他紧蹙眉头，露出一丝狠厉，毫不犹豫离开了这里。
…
山顶上，日川凉看着极速离开的绿色身影，神情淡漠，不知是在想些什么。
*贝西
秦天没有兴趣参加安村的葬礼，在他看来，不过是那个凡人心性不佳的自我断送而已，他正在前往卡萨的路上。
多兰的谋划很有智谋，秦天的称赞只是称赞。
既然有“战胜对方，就能成为对方”这样的捷径，秦天毋庸置疑会选择胜算最大的那条路。
——选择大于努力。
但是他发现，大街上议论“长袍人”的声音不绝于耳，往日对他都是对他装扮的评价，此时却是聚在一起，手中拿着一张不知道画着什么的纸一边和他比对，一边振振有词。
“长袍…是你！”
一位青年大胆地走到秦天面前，拦住了秦天的去路，在确定目标后，兴奋地拔出身后的长剑就朝着秦天袭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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