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谨的呼吸很热，但他的身体是冷的。
楚锐抱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在颤抖，他本就是个高挑偏瘦的男人，楚锐偏头都能看见对方零碎头发下面贴着信息素贴片的脖子，脊椎是微微凸起的一节，脆弱苍白的过分。
现在只要楚锐解开大衣，仿佛就能把对方整个包在怀中。
虽然事实上倘若他这么干，也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，因为廖谨毕竟是个和他身高没有明显差距的成年男人。
楚锐轻轻地拍了拍廖瑾的肩膀，声音中带着点难得的耐心和体贴，“没事了，没事了。”
廖教授听见他的声音如初梦醒一般地从他怀中出来，立刻慌乱地后退站在了两步之外的地方。
廖谨眼睛是红的，脸上还有水痕，他想开了几次口，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反应，只好沉默地用手背蹭蹭脸上的水痕，寸步不离地跟着楚锐。
楚锐倒认为正常，廖教授快要把自己大半辈子献给学校了，不问政治，不懂军事，连把刀都拿不稳，恐怕他这辈子干过最血腥的事情就是杀一条鱼，更别说和死人面对面地接触。
楚锐都怕廖谨因此留下什么心理阴影。
他弯腰把廖谨刚才掉到地上的军刀捡起来了，在手上转了一圈才对一言不发地和他隔了一米远的廖谨说话：“教授的？”
廖谨道：“捡的。”
前面柳助理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，她回头看了一眼，又慢慢转了回去。
要是从死人身上拿东西也算捡的话，那么廖谨的确十分诚实。
楚锐摆弄了几下发现这把刀实际应用意义其实不算大，尤其对于廖谨这样没经过专业训练的人而言。
科技园内电力供应目前很成问题，地上建筑温度在没有空调的情况下能达到零上，他们此刻在地下，温度自然比地上低的多。
廖谨刚才的衣服上沾了灰和血，在进到仓库之后就被他扔下了。
他此刻穿着个灰色的衬衣，在森冷的隧道里显得尤其可怜。
他大可向在场的任何人求助，不会有人拒绝，不管出于任何理由。
廖谨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，肩膀小幅度地颤抖。
楚锐看了他一眼，而后脱下大衣，披到了廖瑾隐隐发颤的肩膀上。
廖谨一愣，马上拒绝道：“多谢，但我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我真的不冷，”廖谨嘴唇泛着青，“谢谢您的好意。”
楚锐靠近了点，又靠近了点，直到对方不太自然地往旁边又走了一步他才停下，小声说：“他们在看你。”
廖谨拿着大衣的手一僵，脸色比刚才红了些。
前面几个跟着楚锐进来的军官尽量让自己保持目不斜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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