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. 男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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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山间的第一抹阳光冲破云层，照射在山匪窝的时候，林小乔苏醒了过来。

还未睁眼，林小乔就意识到不妙。

她动了动手指，摸到一个手感非常不错的东西，不软不硬，还热乎乎的，她警觉地睁开眼一看：卖糕的！触手之物竟是一个男人的……胸肌？

林小乔吓一跳，争分夺秒跳下床来，低头检查自己，还好，衣物完整、打结处完全出自自己的手法！再看看床上那人，目之所及，是一个睡眼惺忪、除了眼睛、全身都包裹在一团黑色之中的男人。

林小乔道：“你……你怎么还在这儿？真是岂有此理！”

“还好意思问我？不知是谁偷看人家沐浴，又对人家上下其手，还把人家手臂当枕头。”

林小乔脸上飞出两朵红云：“我……我那是喝醉了。”

“那要不要我喂你一口醒酒汤？”男人不怀好意的眼神，呼之欲出。

林小乔下意识地后退两步。

“还知道害羞，看来醒得七七八八了。”

“你明知道人家喝醉了，还趁火打劫、浑水摸鱼，你才该羞！”

男人双手一摊：“要不是担心你喝醉酒出事，我能耽搁到现在吗？”

林小乔上前三步，一拍床铺：“说！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男人道：“你且叫我淡墨吧？”

林小乔道：“好，淡墨，本小姐问你，是谁派你来送信的？”

淡墨道：“不可说！”

林小乔道：“我警告你，不要以送信的名义接近本小姐，本小姐若是被惹毛了，会一脚把你踢飞！”

淡墨道：“哟，好可怕呀！”

“你还不信是吧？”

“信信信，只要是你说的，我全信！”

“算你识相！”说着，林小乔便要伸手去揭淡墨脸上的蒙面布，谁知淡墨身手敏捷，一闪身便躲了过去。

林小乔不甘心，再次进攻，依然被躲了过去。

“不让我看是吧，我偏要看！”林小乔摞起袖子，非要看看淡墨的真面目，可来来回回进攻十余招，都被对方一一化解。

林小乔正准备生扑，淡墨却腾空飞起，抓起桌上的长剑纵身跃到窗前，转眼之间破窗而走，只留下一句话：“山高水远，咱们下次再见！”

“真是气死我了！”林小乔心意难平地坐在床上，一边回想，一边脑补昨晚发生的那些事，最后得出一声叹息，“哎，没看到脸，不知长得帅不帅，可惜！”

林小乔正长吁短叹，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。是一个山匪的家眷送馒头来了，整整一钵馒头，还冒着热气：“姑娘，赶紧趁热吃，吃完了，咱头儿还找你有事。”

林小乔答应一声，走出去简单洗漱一番，吃了馒头，还没有来得及消化一下，便被张彪请到一个议事厅。

说是议事厅，其实就是四根大柱子顶起一个屋顶，上头盖以茅草。

张彪道：“有请军师在此授课。”

林小乔道：“好说，好说，既然被你们尊为军师，我自然会信守承诺，教你们识字。”

张彪道：“是啊，我们吃亏就吃亏在不识字，官府经常贴告示要抓我们，悬赏让大家举报我们，可我们不识字，竟然被蒙在鼓里，致使多位弟兄被抓去关在衙门里，你如果愿意留下来，我们真是感激万分。”

林小乔道：“说了这么多，口渴了吧，要不来点儿喝的？”

张彪道：“这大白天的，酒就不喝了，咱们来两杯茶可还使得？”

林小乔道：“使得。”

张彪道：“来人，上茶！”

不一会，一个妇人端着个托盘走进来，托盘里边放着四杯茶，幽香清远。

林小乔端起茶杯，呷了一口茶道：“这茶不错，哪来的？”

张彪道：“不瞒你说，劫来的。”

林小乔又尝了尝盘子里的干荔枝：“嗯，还挺甜。”

张彪道：“不蛮你说，也是劫来的。”

林小乔道：“看来你们还有点儿拦路抢劫的天分。”

张彪道：“军师过奖。”

“我现在就教大家吟诗写字，”林小乔说罢，摇头晃脑念了一首《蒹葭》。念罢吩咐道，“笔墨拿来！”

张彪犯了难：“这个……这个咱们也不识字，没有呀。”

这时，一山匪说道：“头儿，我记得咱们有这玩意儿，去年冬天的时候，咱们劫了一个穷县官，好像就弄到了这玩意儿。”

张彪一拍大腿：“是呀！赶紧去找！”

山匪答应一声，很快在一个角落里翻找到了一个砚台，一个墨盒，还有几支狼毫。

张彪道：“当初见这县令跟我们一样穷，劫了他还后悔好多天，现在看来倒还有点儿好处。”

张彪命一个妇人过来帮忙研了墨，林小乔便拿毛笔将《蒹葭》写在纸上给大家看。